書綠 此,何等開關! 出完整原著。單先生雖然不是我的學生,想不到都由他來督促我做一己生命的整理了。 促他早日完成格理弗遊記》的學術中譯,此書也只有他的學術和發謹態度可以翔實譯 再度找我時,我說生想談的多是來台灣以前的事。過去十多年,我每遇見單先生都催 文學與比較文學在台灣發展的訪談,邀我參加。我認為自己並不知全貌,可談較少。他 此書完成,首先要感謝單德興先生的信心與堅持。多年前,他計畫做一系列英美 楚,該有多少感慨!願我們的三個兒子,能分享我完成此書時的快樂。 而我的丈夫裕昌,如果不是被病情困住,他對我們共同走過的那些艱難那些一苦 我書寫將成,她開車帶我上大屯山主筝,左望淡水海灣,右眺台北四周群山。人生至 總有相依為命之感。只有她深切了解,此書未寫我將死不瞑目。今年開春,為了麼賀 父母已逝,哥哥與小妹早已移居海外,在台灣只剩下我與寧妹二人,這些年中, 的時候,我驚覺,不能不說出故事就離開。 件随我的青年、中年也一超步入老年,而我仍在蹉跎,逃避…,直到幾乎已經太遇 一巨流河一 10
久, 接下來一年 容。所談多是臨 也奔往醫院 信心更少。這時,接到李惠编的電話,說她的新書《用手走路的人》要出版了。 一、二章,此時我已年滿八十。第二次因病被送進醫院,出院後對自己續寫下去的 當我下定決心重寫,拿出紙和筆時,一生思考的方式也回來了。提細挈領地寫出 友情,只能用德興虔信的佛教說法,是緣分。但緣分二字之外,我仍有太多的感謝。 並且動用一切人力支援我。他是點燃火炬的人,也是陪跑者。世間有這樣無法回報的 重寫。在這漫長的五年間,德興從訪談者成為真心關切的朋友,不時安慰我,鼓勵我, 直到二O○五年,我找到了這間山赞間的書房 心,内心開始逃避,不敢去觸動它,但它卻分分秒秒懸在我的心中 伞年的生活裡。我試著將它改成通順可譜的文字 德興帶來張書璋 記憶 ,我著這數百頁記録稿奔走在醫院、 。由於思緒澳散 小姐根據錄音帶所忠實整理 ,終於定下心來,勇敢地從改寫到 ,但每試必精疲力竭,甚至失去信 家庭甚至到美國「萬里就養」 口述記録稿,簡直修不忍睹。 ,主題不斷隨記億而轉移,口語也嫌散漫,常不知所云。不 ,我已無法做訪談所需之資料準備,也無暇思考大綱與内 夫病倒,送台大醫院加護病房。自此後,每次談結束,德興即匆匆開車回新竹,我 訪談進行約三個月後,德興的母親因重病住進新竹馬偕醫院加護病房,一週後我的丈 談十七次,由我童年談起,本書第一、二章保留了最早談話的部分内容與架構。但是 二0○二年十月開始,原擬訪間我談女性處境的趙綺娜教授亦參加訪談,共訪 序 11
我繼續寫下去·…· 路生涯的最佳聽聚 自從那年我將台大文學獎頒給哲學系一年級的簡娟,這些年來,我相當注意地 將降臨。收到她的信,我在屋裡走過來踱過去,不知如何能壓得住进發的歡呼。 棉薄之力,讓這書早日完成。」這樣軾意的信由簡蟆這樣的人寫來,只能說是天兵天 說看了我的初稿,聽惠編提到我正在孤軍奮戰,「需兵力支援,若您不棄,我很願效 在這場春酒之後十天左右,簡姨的一封信好像從天上掉下來,到了我的書房。她 寫出的三十多頁文稿感到驚喜,惠綿說,她要幫我整理口逃記錄的全部大綱,要幫助 ,我們戲稱他是文學院鐵路電化專家)。他們對我不用電腦純手工 自二十多歲起即是我最樂觀、最具建設性的傾聽者(後來,他竟然也是我丈夫回億鐵 香、黄照美、魏可風和簡。我带了新成初稿 一生唯一的那雙紅色高跟鞋 到家裡看我。我不能行走將 ,她回去後,將她那篇有名的 一巨流河一 一、二章給麽明和惠編各一份,慶明 二OO六年一月,惠編和趙國瑞老師邀我参加一場春宴,在座的有柯慶明 我有一份患難相知的深情·她會門不解,終能獲得學位、留校任教,我甚感欣慰 鞋)寄來給我。對於她 一年,深知她的苦,有一天我說不知將來還能不能穿我 未能回到教室。但她常常隨原來那班同學,駛著輪椅到醫院看我,甚至爬上三層樓梯 課,因需做重大的脊椎側彎矯正手術而錯過了第二年她回校上課,換我遭遇車禍一年 惠編是我「錯過了卻跑不了」的學生。她唸研究所時原應上我的「高級英文」 、張淑 12
「温是我的三位天使:簡頗(左)、草德興(中後)、李惠锦(右)。他們與我並無 「淵源」,是乘蕃歌臀的超膀·自天降臨到我的害桌上·」 序 13
己二十歲的心情。 感謝王永瘦先生為紀念他的父母而建此村,允許建築師規畫寬敏的空間,派遣了認真 在此身心得以舒展安放。四年之間,我在高軒明窗前與我的紙筆化為一體,俯仰自適。 我很幸運在桃圜的長庚養生村,建立了今生最後的書房。月升有時,日落有時, 求主名),助我前行至今。 的小字。碧儀事實上是我的第一位讀者,在我最困頭的時候,會寄給我教會小册呼 電腦,容忍我不停地增補、删减,看她列印稿上的記録,第一章竟有「第八次修改」 我怎麼才能說得盡對結成書緣的朋友的感謝!黄碧儀小姐四年來將我的手稿輸入 章抗戰勝利與學潮的困苦中。 安,敘新景,居然加上一句「您大學畢業了沒?」 她走的時候,我仍排徊在第五 然不卸下督軍的威權,從科羅拉多州海拔三千公尺的大山大水裡寫信回台北給我報平 焦急。漸漸地,她們由援軍升為督軍。這一年暑假,簡姨突然全家作美國之行,她仍 的沒用,逼重了怕我高蛤難捱,輕了怕我逃避拖延…·表面上打哈哈,語氣裡全是 殺志願軍。從此,她們聯手用了許多心思,以各種語氣催促我寫下去·硬的不行,欺 我一直希望有中文系的人看我的初稿,惠編與簡婧伸出強肚的援手,成為我的超 輕一辈最優秀的作家之一。她那瘦創的身材和由哲學轉入文學的經歷,總今我想到自 看著她一本一本書地展現創作才華,以歡愉的想像力寫出令人驚異的散文,她已是年 一巨流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