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教学周1第1、2节(第3次课) 教学的基本内容 第二章词汇 第一节古今汉语词汇的异同 、文言文中的字和词 要想弄清古今汉语词汇的异同,首先要必须分辨字和词这两个概念。 字和词不是同一个概念。词是语言中可以独立运用的最小意单位,它以音为义的信号,音和 义在约定俗成的原则下结合起来,便形成口语的词。而字是词的记录符号,它用字形来标词 从词那里承受到音与义,因而形成一个形音义的结合体。在现代汉语里,字和词一般是不会混 淆的,例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它是由三个词构成的一个短语,而用七个字来书写。又例如 “固”是一个字,它在现代汉语里一般不独立运用,因为它记录的只是一个单音节的语素,必 须和另一个或一些语素结合成“固然”、“固定”、“固有”、“固体”、“坚持”“顽固”、“依然固 我”等词或成语后,才能独立运用。在这些情况下,一个字不等于一个词。现代汉语里双音词 和多音词居多,字和词也就常常处于统一的情况下,因此,在读白话文的时候,人们总是习惯 于把词看作语言的表音单位而把字仅仅看作语言的书写单位 但是,在用古代汉语写成的书面作品文言文里,情况就不同了。文言词大多是音节的,在 般情况下,一个汉字就记录一个词。例如:“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这个复句用十一 个字记录,也就是由十一个词组成。“朝令夕改”,四个词构成一个短语,也就是由个四字记录。 也就是说,在一般和多数情况下,字和词在单位上是统一的。而且,文言文用的书面语言,由 于时过境迁,不会再同时以口语的形式出现,必须通过字的媒介,才能识词、析句、阅读篇章 因此,古人从来都把一个字当作一个词。古代的注释书和字书、韵书上所说的“字”,实际上指 的就是词,而它们所说的“词”,倒专指的是虚词。这样,在阅读文言文时,字和词常常会不自 觉地变成了同一个概念 从个别的词来说,在一般情况下,称一个词为一个字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但是在讨论字 与词的规律、研究字与词的诸多现象时,把字与词等同起义来,便会生出很多麻烦,是很不科 学的。因此,字和词在本质上不是同一个东西,除了它们彼此关系密切外,民还有着互不相同 的发展规律。尽管汉字的造字初期是一词造一字,字词的对当关系非常整齐,然而到了后来 由于词的分化派生、字的孳乳借用,异词同字和异字同词现象渐渐多起来 异词同字现象如: ①甲、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甚倨。(《居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乙、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岳阳楼记》) ②甲、形貌昳丽。(《战国策·齐策》) 乙、丽土之毛。(《甘藷疏序》) ③甲、逝将去女,适彼乐土。(《诗经·王风·硕鼠》) 乙、唯闻女叹息。(《木兰诗》) 以上三例,①甲的“观”指的是宗庙或宫廷大门外两旁的高建筑物,而①乙的“观”则当“观 看”、“观赏”讲。两义同写“观”字,显然并非一词。②甲的“丽”义为“华美”,②乙的“丽 义为“附着”,也是两个词。至于③甲“女”其实是第二人称代词“汝”,③乙的“女”,更是没
6 第 2 教学周 1/第 1、2 节(第 3 次课) 第 页 教学的基本内容 第二章 词 汇 第一节 古今汉语词汇的异同 一、 文言文中的字和词 要想弄清古今汉语词汇的异同,首先要必须分辨字和词这两个概念。 字和词不是同一个概念。词是语言中可以独立运用的最小意单位,它以音为义的信号,音和 义在约定俗成的原则下结合起来,便形成口语的词。而字是词的记录符号,它用字形来标词, 从词那里承受到音与义,因而形成一个形音义的结合体。在现代汉语里,字和词一般是不会混 淆的,例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它是由三个词构成的一个短语,而用七个字来书写。又例如: “固”是一个字,它在现代汉语里一般不独立运用,因为它记录的只是一个单音节的语素,必 须和另一个或一些语素结合成“固然”、“固定”、“固有”、“固体”、“坚持”、“顽固”、“依然固 我”等词或成语后,才能独立运用。在这些情况下,一个字不等于一个词。现代汉语里双音词 和多音词居多,字和词也就常常处于统一的情况下,因此,在读白话文的时候,人们总是习惯 于把词看作语言的表音单位而把字仅仅看作语言的书写单位。 但是,在用古代汉语写成的书面作品文言文里,情况就不同了。文言词大多是音节的,在一 般情况下,一个汉字就记录一个词。例如:“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这个复句用十一 个字记录,也就是由十一个词组成。“朝令夕改”,四个词构成一个短语,也就是由个四字记录。 也就是说,在一般和多数情况下,字和词在单位上是统一的。而且,文言文用的书面语言,由 于时过境迁,不会再同时以口语的形式出现,必须通过字的媒介,才能识词、析句、阅读篇章。 因此,古人从来都把一个字当作一个词。古代的注释书和字书、韵书上所说的“字”,实际上指 的就是词,而它们所说的“词”,倒专指的是虚词。这样,在阅读文言文时,字和词常常会不自 觉地变成了同一个概念。 从个别的词来说,在一般情况下,称一个词为一个字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但是在讨论字 与词的规律、研究字与词的诸多现象时,把字与词等同起义来,便会生出很多麻烦,是很不科 学的。因此,字和词在本质上不是同一个东西,除了它们彼此关系密切外,民还有着互不相同 的发展规律。尽管汉字的造字初期是一词造一字,字词的对当关系非常整齐,然而到了后来, 由于词的分化派生、字的孳乳借用,异词同字和异字同词现象渐渐多起来。 异词同字现象如: ① 甲、今臣至,大王见臣列观,礼甚倨。(《居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乙、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岳阳楼记》) ② 甲、形貌昳丽。(《战国策·齐策》) 乙、丽土之毛。(《甘藷疏序》) ③ 甲、逝将去女,适彼乐土。(《诗经·王风·硕鼠》) 乙、唯闻女叹息。(《木兰诗》) 以上三例,①甲的“观”指的是宗庙或宫廷大门外两旁的高建筑物,而①乙的“观”则当“观 看”、“观赏”讲。两义同写“观”字,显然并非一词。②甲的“丽”义为“华美”,②乙的“丽” 义为“附着”,也是两个词。至于③甲“女”其实是第二人称代词“汝”,③乙的“女”,更是没
有什么关系了 异字同词现象如: ①甲、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木兰诗》) 乙、至莫夜月明,独与迈乘小舟至绝壁下。(《石钟山记》) ②甲、将军身被坚执锐。(《史记·陈涉世家》) 乙、公受珠,内所著披袄中。(《记王忠肃公翱事》) 丙、遂开门纳众。(《赤壁之战》) ③甲、累官故不失州郡也。(《赤壁之战》) ④然则予固不幸而遇张乎,生固幸而遇予乎!(《黄生借书说》) 以上三例,①甲的“暮”与①乙的“莫”是同一个词。“莫”的字形是日在丛草之状,《说文》: 莫,日且冥也。”就是“日暮”的本字,后来“莫”字用作了否定词,而标志时间的字都加了 日”字,就把这个本来已有“日”的字重加了一个“日”变成“暮”,所以“莫”与“暮”虽 写两形,却记录同词。②甲的“被”与②乙的“披”②乙的“丙”与②丙的“纳”、③甲的“故 和③乙的两个“固”也都反映异字同词。“被”与“披”都当“穿”讲,二字古代同音。“内” “纳”都是“使……进去”的意思,二字古代通用,至于作为副词当“本来”讲的“固”,更是 常常写成“故”字来代替。 同词民字和异词同字现象形成的原因很多,下面还要一一讲到。但是,这些现象都告诉我们 即使作为单音节的词,单位虽然是一字一词,实质却不完全是一对一的关系,把字的关系简化, 就会发生望形生义的毛病,把文言文的词义理解错误。面对文言文中字与词这种矛盾的状况, 在解读文言文时,我们必须时时刻刻留心,采用各种办法,将字词关系统一起来,才能因字而 从了解意义的角度说,我们需要认识的是词,因为义是词所固有的,字义是由词那里承受来 的。但是词义不可能没有词形来表现。古代汉语的词,口头形式是音,书面形式是字形,而汉 字是表意文字,也就是说,汉字在造字初期是据义而构形的。所以,从原始字形可以直接了解 义。这样,汉字对认识词的作用、特别是认识词义的作用就相当重要了。 二、古代汉语词的外部结构特点 首先,古代汉语是以单音词为主的,特别是先秦的文言文,很少有双音词,即使常常两个字 连起来用的词,也完全可以分开来解释。例如: ①所以遣将守关者,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 ②形容枯槁。(《史记·屈原列传》) ③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战国策·齐策》) ④婉贞于是率诸少年结東而出。(《冯婉贞》) ⑤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认魏晋。(《桃花源记》) 以上几段话,各个时代的文言文都有,将各句中的词析出,绝大部分是单音词,其中有一些 连用的字很像双音词,如①中的“所以”、“出入”“非常”,②中的“形容”,③中的“其实”, ④中的“结束”,⑤中的“无论”。但它们都不是双音词,必须按单音词分开来解释,意义也和 现代汉语双音词很不一样。“所以”不是因果复句的连词,而是代词“所”和介词“以”结合的 词组,“所”代原因。“出入”是“出去和进来”的意思。“非常”也不是程度副词,“非”是否 定副,“常”是形容词,当“寻常”讲,“非常”就是“不寻常的状况”。“形容”是两个音词组 成的词组,“形”是“身形”,“容”是“面容”。“其实”的“其”是指示代词作“实”的定语, “实”是果实。“其实”不是语气副词。“结束”是两个动词联合,“结”与“束”都穿衣服的动 作。“无论”的意思是“不用说”,“无”是否定副词,作动词“论”的状语。所以,对古代汉语 的词,不要轻易按双音词来解释
7 有什么关系了。 异字同词现象如: ① 甲、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木兰诗》) 乙、至莫夜月明,独与迈乘小舟至绝壁下。(《石钟山记》) ② 甲、将军身被坚执锐。(《史记·陈涉世家》) 乙、公受珠,内所著披袄中。(《记王忠肃公翱事》) 丙、遂开门纳众。(《赤壁之战》) ③ 甲、累官故不失州郡也。(《赤壁之战》) ④ 然则予固不幸而遇张乎,生固幸而遇予乎!(《黄生借书说》) 以上三例,①甲的“暮”与①乙的“莫”是同一个词。“莫”的字形是日在丛草之状,《说文》: “莫,日且冥也。”就是“日暮”的本字,后来“莫”字用作了否定词,而标志时间的字都加了 “日”字,就把这个本来已有“日”的字重加了一个“日”变成“暮”,所以“莫”与“暮”虽 写两形,却记录同词。②甲的“被”与②乙的“披”、②乙的“丙”与②丙的“纳”、③甲的“故” 和③乙的两个“固”也都反映异字同词。“被”与“披”都当“穿”讲,二字古代同音。“内”、 “纳”都是“使……进去”的意思,二字古代通用,至于作为副词当“本来”讲的“固”,更是 常常写成“故”字来代替。 同词民字和异词同字现象形成的原因很多,下面还要一一讲到。但是,这些现象都告诉我们, 即使作为单音节的词,单位虽然是一字一词,实质却不完全是一对一的关系,把字的关系简化, 就会发生望形生义的毛病,把文言文的词义理解错误。面对文言文中字与词这种矛盾的状况, 在解读文言文时,我们必须时时刻刻留心,采用各种办法,将字词关系统一起来,才能因字而 识词。 从了解意义的角度说,我们需要认识的是词,因为义是词所固有的,字义是由词那里承受来 的。但是词义不可能没有词形来表现。古代汉语的词,口头形式是音,书面形式是字形,而汉 字是表意文字,也就是说,汉字在造字初期是据义而构形的。所以,从原始字形可以直接了解 义。这样,汉字对认识词的作用、特别是认识词义的作用就相当重要了。 二、 古代汉语词的外部结构特点 首先,古代汉语是以单音词为主的,特别是先秦的文言文,很少有双音词,即使常常两个字 连起来用的词,也完全可以分开来解释。例如: ① 所以遣将守关者,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 ② 形容枯槁。(《史记·屈原列传》) ③ 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战国策·齐策》) ④ 婉贞于是率诸少年结束而出。(《冯婉贞》) ⑤ 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认魏晋。(《桃花源记》) 以上几段话,各个时代的文言文都有,将各句中的词析出,绝大部分是单音词,其中有一些 连用的字很像双音词,如①中的“所以”、“出入”、“非常”,②中的“形容”,③中的“其实”, ④中的“结束”,⑤中的“无论”。但它们都不是双音词,必须按单音词分开来解释,意义也和 现代汉语双音词很不一样。“所以”不是因果复句的连词,而是代词“所”和介词“以”结合的 词组,“所”代原因。“出入”是“出去和进来”的意思。“非常”也不是程度副词,“非”是否 定副,“常”是形容词,当“寻常”讲,“非常”就是“不寻常的状况”。“形容”是两个音词组 成的词组,“形”是“身形”,“容”是“面容”。“其实”的“其”是指示代词作“实”的定语, “实”是果实。“其实”不是语气副词。“结束”是两个动词联合,“结”与“束”都穿衣服的动 作。“无论”的意思是“不用说”,“无”是否定副词,作动词“论”的状语。所以,对古代汉语 的词,不要轻易按双音词来解释
古代汉语中的双音词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双音复合词。上古汉语中双音复合词很少,只有那 些组合以后意义不等于两个音音词的简单相加、而产生了新的意义的词,才可以认为是双音复 合词。例如: ①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孟子·离数》) ②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论语·先进》) ③韩之战,惠公不振旅。(《左传·成公十六年》) ④楚师败绩。(《左传·僖公二十八年》) ⑤君能有终,则社稷之固也。(《左传·宣公二年》) 上例中,“良人”指丈夫,“师旅”指军队,“振旅”是古代作战回国的一种清点实、告于祖 庙的礼仪,“败绩”专指在战场上失败到溃不成军的地步,“社稷”则专指国家。这些词的意义 已经不是组成它的单音词意义的简单相加,而是在高一有的层次上生成了一个新的总体意义, 所以,它们已构成了双音复合词。在上古汉语里,复合词一般是称谓名、职官名、礼仪与制度 的专门术语等等,为数不是很多。 第二种是通常所说的连绵词。连绵词又称联绵词或连(联)绵字,一般认为它已是不能拆开 的单纯词,是一种声音的组合,而非意义的组合。其实,从来源看,连绵词的产生大约有三个 渠道 (1)义合式。这类连绵词原本是两个同源词,本可以分开来单用或单解,凝固后保持了词 源意义所带来的词义特点。如“绸缪”。“绸”与“缪”均有宛转缠绕的词源意义,凝固成连绵 词后保持了宛转之义。 (2)衍音式。这类连绵词是由一个单音词向前或向后衍化出一个表音音节,衍化出的音节 虽用汉字书,但不具意义。向前衍化的如“参差”“囹圄”等,向后衍化的如“趑趄”、“菡萏” (3)摹声式。摹拟自然声音而产生的连绵词。如摹拟自然爆破声的“劈历”,摹拟动物鸣 叫声的“蟋蟀”,摹拟物件撞击声的“锒铛”,摹拟人类情绪发声的“獻欷”等。 不论连绵词的产生渠道为哪一类,它们之间一般都具有或双声、或迭韵的语音关系,只有少 数因辗转变化而不再是双声、迭韵,但仍可间接求得两字之间的语音联系: 双声联绵词如“犹豫”、“憔悴”、“踌躇”、“仓卒”“流连”等。 迭韵联绵词如“从容”、“烂漫”“迷阳”等 连绵词因具有固定的语音配合关系,它的产生又与语音有很大关系,所以人们对它的语音感 受较深,书写时重音不重义,常常失其本字,一个词有多种写法,这也是促使它不易分开解释 的原因。 三、古今汉语词义的异同 词汇是语言中最活跃的要素,而词义的变化又比词形的变化更为显著。严格地说,“古今词 ”这个概念,应当指的是不同历史时期的词义一先秦对汉代来说是古代,汉代可以称今: 先秦、汉代对唐代说来是古,唐代又可以称今:汉唐对清说来是古,清代相对说来是今:沮代 对现代说来也是古,现代自然是今。词义在不同的时代都有发展,因而也都需要辨异。不过 在一般的古代汉语基础课里所说的“古今词义”,是一个特定的概念。这个概念比较笼统,指的 是文言文的词义和现代汉语的词义的关系,也就是说,把古代文献的词义,当成一个整体来看, 不再计较它内部的小段分期。它是一个古汉语教学体系中的概念,而不是专门的、严格的词汇 史概念。所以这样确定“古今词义”的内涵,是因为汉语在相当一面时期内言脱节,后代文言 文一般仿效先秦文献言语言,自然的差异固然存在,但人为的求同又很显著,对一般的文言文 阅读说来,完全可以把整个的文言文存在时期看成一个大阶段而对内部的小阶段差异忽略不计。 不过,因为小阶段的词主差异毕竟是存在的,所以,在谈问题时,也难免要涉及到某些时代的
8 古代汉语中的双音词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双音复合词。上古汉语中双音复合词很少,只有那 些组合以后意义不等于两个音音词的简单相加、而产生了新的意义的词,才可以认为是双音复 合词。例如: ① 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孟子·离数》) ② 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论语·先进》) ③ 韩之战,惠公不振旅。(《左传·成公十六年》) ④ 楚师败绩。(《左传·僖公二十八年》) ⑤ 君能有终,则社稷之固也。(《左传·宣公二年》) 上例中,“良人”指丈夫,“师旅”指军队,“振旅”是古代作战回国的一种清点实、告于祖 庙的礼仪,“败绩”专指在战场上失败到溃不成军的地步,“社稷”则专指国家。这些词的意义 已经不是组成它的单音词意义的简单相加,而是在高一有的层次上生成了一个新的总体意义, 所以,它们已构成了双音复合词。在上古汉语里,复合词一般是称谓名、职官名、礼仪与制度 的专门术语等等,为数不是很多。 第二种是通常所说的连绵词。连绵词又称联绵词或连(联)绵字,一般认为它已是不能拆开 的单纯词,是一种声音的组合,而非意义的组合。其实,从来源看,连绵词的产生大约有三个 渠道: (1) 义合式。这类连绵词原本是两个同源词,本可以分开来单用或单解,凝固后保持了词 源意义所带来的词义特点。如“绸缪”。“绸”与“缪”均有宛转缠绕的词源意义,凝固成连绵 词后保持了宛转之义。 (2) 衍音式。这类连绵词是由一个单音词向前或向后衍化出一个表音音节,衍化出的音节 虽用汉字书,但不具意义。向前衍化的如“参差”“囹圄”等,向后衍化的如“趑趄”、“菡萏” 等。 (3) 摹声式。摹拟自然声音而产生的连绵词。如摹拟自然爆破声的“劈历”,摹拟动物鸣 叫声的“蟋蟀”,摹拟物件撞击声的“锒铛”,摹拟人类情绪发声的“歔欷”等。 不论连绵词的产生渠道为哪一类,它们之间一般都具有或双声、或迭韵的语音关系,只有少 数因辗转变化而不再是双声、迭韵,但仍可间接求得两字之间的语音联系: 双声联绵词如“犹豫”、“憔悴”、“踌躇”、“仓卒”、“流连”等。 迭韵联绵词如“从容”、“烂漫”、“迷阳”等。 连绵词因具有固定的语音配合关系,它的产生又与语音有很大关系,所以人们对它的语音感 受较深,书写时重音不重义,常常失其本字,一个词有多种写法,这也是促使它不易分开解释 的原因。 三、 古今汉语词义的异同 词汇是语言中最活跃的要素,而词义的变化又比词形的变化更为显著。严格地说,“古今词 义”这个概念,应当指的是不同历史时期的词义----先秦对汉代来说是古代,汉代可以称今; 先秦、汉代对唐代说来是古,唐代又可以称今;汉唐对清说来是古,清代相对说来是今;沮代 对现代说来也是古,现代自然是今。词义在不同的时代都有发展,因而也都需要辨异。不过, 在一般的古代汉语基础课里所说的“古今词义”,是一个特定的概念。这个概念比较笼统,指的 是文言文的词义和现代汉语的词义的关系,也就是说,把古代文献的词义,当成一个整体来看, 不再计较它内部的小段分期。它是一个古汉语教学体系中的概念,而不是专门的、严格的词汇 史概念。所以这样确定“古今词义”的内涵,是因为汉语在相当一面时期内言脱节,后代文言 文一般仿效先秦文献言语言,自然的差异固然存在,但人为的求同又很显著,对一般的文言文 阅读说来,完全可以把整个的文言文存在时期看成一个大阶段而对内部的小阶段差异忽略不计。 不过,因为小阶段的词主差异毕竟是存在的,所以,在谈问题时,也难免要涉及到某些时代的
特殊情况:又因为文言文是以先秦书面语为基础,所以谈到差异,一般多从先秦谈起 由于语言的发展,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词义之间存在差异,这种差异必须认识,也必须辨别 认识是理论问题,辨别则是实践问题。古今词义的辨异是一个在语言理论上和实际阅读上都必 须解决的问题。不过,在古代汉语基础课里,我们还是着重解决实践上的问题,也就是着眼在 如何辨异而不过多去研究词义变化的内在规律 说古今词义有差异,一般是指它们有不同的义项:说古今词义微殊,一般也是指古义的某 义项和今义的另一个义项十分接近而稍有区别。所以,古今词义的比较,是以义项为单位来进 行的。且看下面几个例子 ①曰:“许子奚为不自织?”曰:“害于耕。”(《许行》) ②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认语·为政》) ③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烛之武退秦师》) ④谷阳竖献饮于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见。(《鄢陵之战》 在例①里,“害”当“妨碍”讲。在现代汉语里,“害”虽然也可作为词素组成“妨害”这个 双音词,但“害”单独使用时,却只有“危害”、“伤害”等意思,比如“害于耕”的“害”意 义要重得多。但是,现代汉语中的“害”的“危害”、“伤害”等义,古代汉语中并非没有,例 如《屈原列传》“邪曲之害公也”,“害”即“危害”。例②的“居”当“占据(一个地位)”讲 现代汉语中,“居”的常用义是“住”,“占据”这个意义已经不是常用义,而且一般只限于方位 名词结合,例如“居中”、“居左”。但是,“居住”这个意义古代汉语中也不泛见,例如《愚公 移山》“面山而居”,“居”即“居住”。例③的“敝”,当“破败”讲,这是“敝”的本义。在现 代汉语中,“敝”这个词除了个别文言气较重的书面语中偶或一用外,一般不太用了。“破败” 这个词义,也就被人们所淡忘,使人感到差异。例④的“竖”当“小奴隶”、“小仆人”讲,也 是古代汉语中专有的词义。由于这个义项所表示的事物已经消逝,现代汉语里,这个意义是绝 不再用了,现代汉语中的“竖”,常用义是“直立”,而先秦文献中“直立”的意义一般习惯写 树”而很少写“竖”。这样,以上四例便反映出古今词义差异的四种类型 第一种,某一词的古义在现代汉语中消亡,而消亡的古义与现代汉语中还存在意义十分接近, 仅有微殊。如例①。 第二种,某一词常用的古义在现代汉语中还偶或存在,但已不是常用义,因而在阅读中使人 感到生疏。如例② 第三种,某一词的古义在现代汉语中已经消亡,现代汉语在表达这个意义时另造了新词而将 旧词淘汰。如例③ 第四种,某一词的古义在现代汉语中已经消亡,但现代汉语还用它的书写形式来表达另外的 意义,现代汉语的这个意义在古汉语里却用另一种书写形式来记录。如例④。 由此可以看出,古今词义的差异,情况十分复杂,但不论哪种情况,我们在辨析古今差异时 一般都针对具体的语言环境中的词义而言,因而都是就某个义项而说的,所以我们阐述这种差 异时宜于说成是“×词的×义”或更确切地说成是“写成×字的×词的×义”,免得使人以为这 种差异属于整个的词的意义 辨析古今词义的差异,要特别注意古代汉语语词中现代汉语完全不用的义项。如 ⑤履帝武敏歆。(《诗经·大雅·生民》) (踩着上帝的足迹的拇指而歆动,“武”当“步迹”讲 ⑥官宿其业。(《左传·昭公二十六年》) (“宿”当“安守”讲。) ⑦及年岁之未宴兮,时亦犹其未央。(《楚辞·离骚》) (“央”当“尽”、“完结”讲。 ⑧造托江流兮,敬吊先生。(贾谊《吊屈原赋》)
9 特殊情况;又因为文言文是以先秦书面语为基础,所以谈到差异,一般多从先秦谈起。 由于语言的发展,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词义之间存在差异,这种差异必须认识,也必须辨别。 认识是理论问题,辨别则是实践问题。古今词义的辨异是一个在语言理论上和实际阅读上都必 须解决的问题。不过,在古代汉语基础课里,我们还是着重解决实践上的问题,也就是着眼在 如何辨异而不过多去研究词义变化的内在规律。 说古今词义有差异,一般是指它们有不同的义项:说古今词义微殊,一般也是指古义的某一 义项和今义的另一个义项十分接近而稍有区别。所以,古今词义的比较,是以义项为单位来进 行的。且看下面几个例子: ① 曰:“许子奚为不自织?”曰:“害于耕。”(《许行》) ②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认语·为政》) ③ 因人之力而敝之,不仁。(《烛之武退秦师》) ④ 谷阳竖献饮于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见。(《鄢陵之战》) 在例①里,“害”当“妨碍”讲。在现代汉语里,“害”虽然也可作为词素组成“妨害”这个 双音词,但“害”单独使用时,却只有“危害”、“伤害”等意思,比如“害于耕”的“害”意 义要重得多。但是,现代汉语中的“害”的“危害”、“伤害”等义,古代汉语中并非没有,例 如《屈原列传》“邪曲之害公也”,“害”即“危害”。例②的“居”当“占据(一个地位)”讲, 现代汉语中,“居”的常用义是“住”,“占据”这个意义已经不是常用义,而且一般只限于方位 名词结合,例如“居中”、“居左”。但是,“居住”这个意义古代汉语中也不泛见,例如《愚公 移山》“面山而居”,“居”即“居住”。例③的“敝”,当“破败”讲,这是“敝”的本义。在现 代汉语中,“敝”这个词除了个别文言气较重的书面语中偶或一用外,一般不太用了。“破败” 这个词义,也就被人们所淡忘,使人感到差异。例④的“竖”当“小奴隶”、“小仆人”讲,也 是古代汉语中专有的词义。由于这个义项所表示的事物已经消逝,现代汉语里,这个意义是绝 不再用了,现代汉语中的“竖”,常用义是“直立”,而先秦文献中“直立”的意义一般习惯写 “树”而很少写“竖”。这样,以上四例便反映出古今词义差异的四种类型; 第一种,某一词的古义在现代汉语中消亡,而消亡的古义与现代汉语中还存在意义十分接近, 仅有微殊。如例①。 第二种,某一词常用的古义在现代汉语中还偶或存在,但已不是常用义,因而在阅读中使人 感到生疏。如例②。 第三种,某一词的古义在现代汉语中已经消亡,现代汉语在表达这个意义时另造了新词而将 旧词淘汰。如例③。 第四种,某一词的古义在现代汉语中已经消亡,但现代汉语还用它的书写形式来表达另外的 意义,现代汉语的这个意义在古汉语里却用另一种书写形式来记录。如例④。 由此可以看出,古今词义的差异,情况十分复杂,但不论哪种情况,我们在辨析古今差异时, 一般都针对具体的语言环境中的词义而言,因而都是就某个义项而说的,所以我们阐述这种差 异时宜于说成是“×词的×义”或更确切地说成是“写成×字的×词的×义”,免得使人以为这 种差异属于整个的词的意义。 辨析古今词义的差异,要特别注意古代汉语语词中现代汉语完全不用的义项。如: ⑤ 履帝武敏歆。(《诗经·大雅·生民》) (踩着上帝的足迹的拇指而歆动,“武”当“步迹”讲。) ⑥ 官宿其业。(《左传·昭公二十六年》) (“宿”当“安守”讲。) ⑦ 及年岁之未宴兮,时亦犹其未央。(《楚辞·离骚》) (“央”当“尽”、“完结”讲。) ⑧ 造托江流兮,敬吊先生。(贾谊《吊屈原赋》)
(“造”当“到……去”讲。) “武”、“宿”、“央”、“造”这些词,现代汉语都有,但上面所用的这些义项,在现代汉语里 已经不用了,对这种专门属于古义的义项,要着力去积累,因为它们在文言文阅读中,还应算 在这类义项中,更应注意的是那些与现代汉语另一个义项非常接近、有时甚至可以错误地置 换而引起误会的义项。例如: ⑨登大墳以远望兮。(《楚辞·哀郢》) (“墳”是水中的高地,与今义中的“墳墓”同有隆起、高于地面的点地,作“登”的宾语, 很容易误会。 ⑩0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王勃《滕王阁序》) (“使梁鸿逃隐在海滨之地,岂是没有英明的君主”?其中“窜”当“躲藏”讲,这里是使 动用法。与今义中的“逃窜”义很容易相混 ①D临事而食言,不可谓暇。(《左传·成公十六年》) (“事”专指“战事”,因为今义中的“事”泛指一切事物,其中也包括战事,所以往往使人 忽略《左传》中的“事”专指的意义。) ①2若受重伤,则如勿伤;爱其二毛,则如服焉。(《左传·僖公二十二年》) (“爱”当“怜悯”讲,与“疼爱”义近。“如”当“应该”讲,用在这种地方极易误解为“不 对这类义项,一定要运用比较的方法,把它们跟近似的今义项区别清楚,防止混淆。 有些词的古义中存在着现代汉语完全不有的义项,是书写形式不同造成的。例如 3欲谒上,恐见禽。(《史记·淮阴亿列传》) (“禽”当“捉住”讲,现代汉语写作“擒”,“禽”无此义项。) 040汉江以濯之,秋阳以暴之。(《孟子·滕文公上》) (“暴”当“晒”讲,现代汉语写作“曝”、“暴”无此义项。) ①5升彼虚兮。(《诗经·定之方中》)。 (“虚”当“大丘”讲,现代汉语写作“墟”,“虚”无此义项。) 我们在阅读文言文时,总是凭字来识词的,往往会因为书写形式相同而把同字异词视为同词, 又往往会把异字同词视为异词。所以,在阅读时,一定要有文字学的知识,弄清字在记录词的 复杂情况。这个问题已经不完全是词义的问题 古代汉语词语中与现代汉语近似的义项,大约有以下几种情况: (一)程度差异 0大王失职入汉中,秦民无不恨者。(《史记·淮阴侯列传》) (“恨”是“遗憾”,比之现代汉语常用之“仇恨”义,程度为轻。) ①叹苦先生兮,独离此咎。(贾谊《吊屈原赋》) (“咎”是“灾祸”,比之现代汉语常用之“负咎”、“咎尤”义,程度为重。) (二)广度差异 8鬼侯有子而好。(《战国策·赵策》) (这里的“子”指“女儿”,比现代汉语里只作“儿子”讲,词义要宽泛,“好”专指“貌美” 比之现代汉语常用的“好坏”义,范围狭窄。) ⑩子疾病,子路请祷。(《论语·述而》) (“病”只指“病重”,与现代汉语当成一般“生病”讲的意义,范围狭窄。) (三)以彩差异 CD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荀子·性恶》) (“伪”当“人为的”讲,没有贬义,现代汉语当“虚假”讲,有贬义。)
10 (“造”当“到……去”讲。) “武”、“宿”、“央”、“造”这些词,现代汉语都有,但上面所用的这些义项,在现代汉语里 已经不用了,对这种专门属于古义的义项,要着力去积累,因为它们在文言文阅读中,还应算 作“生词”。 在这类义项中,更应注意的是那些与现代汉语另一个义项非常接近、有时甚至可以错误地置 换而引起误会的义项。例如: ⑨ 登大墳以远望兮。(《楚辞·哀郢》) (“墳”是水中的高地,与今义中的“墳墓”同有隆起、高于地面的点地,作“登”的宾语, 很容易误会。 ⑩ 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王勃《滕王阁序》) (“使梁鸿逃隐在海滨之地,岂是没有英明的君主”?其中“窜”当“躲藏”讲,这里是使 动用法。与今义中的“逃窜”义很容易相混。 ⑾临事而食言,不可谓暇。(《左传·成公十六年》) (“事”专指“战事”,因为今义中的“事”泛指一切事物,其中也包括战事,所以往往使人 忽略《左传》中的“事”专指的意义。) ⑿若受重伤,则如勿伤;爱其二毛,则如服焉。(《左传·僖公二十二年》) (“爱”当“怜悯”讲,与“疼爱”义近。“如”当“应该”讲,用在这种地方极易误解为“不 如”的“如”。 对这类义项,一定要运用比较的方法,把它们跟近似的今义项区别清楚,防止混淆。 有些词的古义中存在着现代汉语完全不有的义项,是书写形式不同造成的。例如: ⒀欲谒上,恐见禽。(《史记·淮阴亿列传》) (“禽”当“捉住”讲,现代汉语写作“擒”,“禽”无此义项。) ⒁汉江以濯之,秋阳以暴之。(《孟子·滕文公上》) (“暴”当“晒”讲,现代汉语写作“曝”、“暴”无此义项。) ⒂升彼虚兮。(《诗经·定之方中》)。 (“虚”当“大丘”讲,现代汉语写作“墟”,“虚”无此义项。) 我们在阅读文言文时,总是凭字来识词的,往往会因为书写形式相同而把同字异词视为同词, 又往往会把异字同词视为异词。所以,在阅读时,一定要有文字学的知识,弄清字在记录词的 复杂情况。这个问题已经不完全是词义的问题。 古代汉语词语中与现代汉语近似的义项,大约有以下几种情况: (一) 程度差异 ⒃大王失职入汉中,秦民无不恨者。(《史记·淮阴侯列传》) (“恨”是“遗憾”,比之现代汉语常用之“仇恨”义,程度为轻。) ⒄叹苦先生兮,独离此咎。(贾谊《吊屈原赋》) (“咎”是“灾祸”,比之现代汉语常用之“负咎”、“咎尤”义,程度为重。) (二) 广度差异。 ⒅鬼侯有子而好。(《战国策·赵策》) (这里的“子”指“女儿”,比现代汉语里只作“儿子”讲,词义要宽泛,“好”专指“貌美”, 比之现代汉语常用的“好坏”义,范围狭窄。) ⒆子疾病,子路请祷。(《论语·述而》) (“病”只指“病重”,与现代汉语当成一般“生病”讲的意义,范围狭窄。) (三) 以彩差异 ⒇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荀子·性恶》) (“伪”当“人为的”讲,没有贬义,现代汉语当“虚假”讲,有贬义。)